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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尼古丁啊。

【刀苍刀/现代paro】春光正好 (其一)

你有你的朱砂痣,我有我的白月光。既然我们都不被选择,不如抱在一起舔舔伤口吧。

对CP洁癖和各种洁癖非常不友好,介意就不要看啦。

当然他们最后都会放下过往专注于彼此。




人倒霉起来,大约真的喝口凉水都能塞牙。

燕临坐在被屏风藤萝分隔开的水榭里,对着一桌佳肴,只感到无尽地胃疼。

背上被老爷子抽的那一顿家法还在隐隐作痛,一扇屏风之隔,邻桌的争执也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间餐厅不大,并且地处偏远,从市区驱车到此有足足两个小时的路程。不过装潢十分别致,餐厅大半席位被安排在一处水上回廊中,用餐之余还能尽享湖光山色。菜肴做的也比别处地道不少。

燕临来这是想看看风景,换个心情。自从入伍,他有五年未曾来过这个地方了。从宅邸出发的时候他连老板是不是还在经营都不清楚,大约是太想把自己脑子里那跟紧绷的弦松一松了,也就放肆了一把,抄起外套说走就走。

好在老板很给面子,没有让他白来一趟。

三四月里天气还算不上暖和,坐在室内的食客居多,回廊上只有零星几桌。燕临顺着回廊一路前行,找了最深处的一张桌子坐下。

邻桌坐了两男一女,衣着都很正式。起初燕临并没有投注太多注意力在这一行三人身上,直到女人低低的争执声灌进他耳朵里,让他不去注意都难。

“……下个月我跟叶秦就结婚了,哥你从小就最疼我,肯定不会缺席对吧?”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娇滴滴地,说到这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斟酌用词。“我知道哥你以前和阿秦……感情好,但是那种关系毕竟是不对的,有悖伦常。阿秦现在已经改了,阿秦现在爱的是我,他会对我好的,我们……”

女人越说越急促,很是急于说服自己的兄长。

这话说的着实有点难听了,燕临停了筷子,透过绿萝枝叶间的缝隙看了一眼邻桌。说话的女人背对着他,此时正低着头干呕,看上去有些不舒服。与她比肩而坐的男人抚摸着她的背部低声安询问着什么。

不多时女人离席去了洗手间,临走伴侣还温声劝慰道:“实在不舒服就和我说,我们先回去。”

叽叽喳喳的女人走了,燕临却有点食不下咽。在女人起身离开的一瞬间,燕临看见了坐在这对情侣对面的那个男人。

燕临并不经常约炮,近来也并不经常来这么远的地方用餐。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在这么一间不算热门的餐厅遇见曾经的一夜情对象。

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生何处不相逢,只是这相逢有点出乎意料了。

他不是个八卦的人,一个大男人也没有听他人墙角的兴趣。况且被正主发现了难免尴尬。颇为惋惜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燕临决定趁隔壁两位先生僵持之际先走为上。

然而前面也说了,人倒霉的时候,喝水也能塞牙。燕临坐在回廊最深处,回程时不可避免地要路过隔壁那一桌冤家。燕临走的相当小心,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他侧身给服务生让路时,那位一直不发一语男人突然起身结结实实地在妹妹的未婚夫脸上打了一拳。

水上回廊在安置了餐桌座椅后所留下的通行空间实在说不上宽敞,他的身量相当高大,起身的动作又十分突然,不可避免地碰翻了服务生手中的托盘。混乱之中燕临只来得及接住翻倒的酒瓶,一时间颜色鲜艳的酒水大部分都泼洒在了他白色的针织衫上。

男人立即注意到了旁边无辜被殃及的“池鱼”,脸上还未消退的愤怒骤然换成了讶异:“燕临?”

燕临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纸巾,草草擦拭了一番,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好巧,柳先生。”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他指着桌上的酒瓶,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还剩一半,别再浪费了。”

“对不住,一会回去赔你一件衣服。”柳彦锋歉然道。

燕临觉着有点儿奇怪,这话怎么说的仿佛他们要一同回去似的,抬头正欲询问却见对方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燕临认出了那个口型:帮我个忙。

他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把多余的话咽了下去,只答了句:“好,那我等你。”随即退后一步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大有请开始你的表演之意。

那边被打的有些懵的叶秦仿佛缓过劲来了,擦去嘴角的血液,模样狼狈脸上却满是戏谑:“这么多年,你这脾气也没长进多少。”

柳彦锋像是被气笑了,极为俊朗的一双眉目里蓄满了怒意,脸上还挂着一抹浅淡的笑,他回身冲叶秦道:“我是不比你有本事,正阳工业捞到手了,眼看柳家的女儿也要娶进门。叶老爷子身边那些人你拉拢了多少?”他俯下身逼视着端坐在旁的人,放慢了语速“叶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匹狼?”

叶秦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在这样的逼视下到底没能挂住那副胜利者一般神情,再开口不由带了点歇斯底里的味道:“不是谁都像你柳三少那么好命,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

话说到这,叶秦却陡然收住了声。燕临顺着他的视线往回廊入口处看去,果然看见一个身着裙装的女人正向这边走来。

柳彦锋却懒得理他这副前后不一的样子了,拿起方才被燕临“叮嘱”过别浪费的红酒,倒上了满满一杯,口中道:“柳安安既然喜欢你,你就好好对她。”随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愚兄不才,祝叶先生步步高升。”

语毕他将空杯留在桌上,揽过燕临的腰头也不回地走了,连柳安安查看过叶秦脸颊上的伤痕后所发出的高声咒骂也懒得理会。

 

出了酒店柳彦锋也放开了扶在燕临腰上的手,面色三分尴尬七分无奈:“今天谢谢,还有让你见笑了。”

离开了那对男女的视线燕临才觉得整个人都自在了,语气也松快了不少:“我这也算路见不平,被迫拔刀相助。”

他话里意有所指,柳彦锋也心领神会。略过先前的龃龉不提,只道:“我车里有件衬衫,还没拆过封,不嫌弃的话先换上吧。”

三月这几天正是倒春寒,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确实不太舒服,燕临也就没有多做推拒爽快地应下了。

柳彦锋的车是辆挺低调的越野,厂牌有点生僻。

燕临是成长的环境比较特殊,又在军队里待了五年,几乎是一眼就认出这是一辆改装车,整个车体所有用得上玻璃的地方,装的都是防弹玻璃。

正规的防弹玻璃一共三层,中间无缝隙。材质特殊故而相当厚重,普通车辆需要经过大幅度的改装才能承载玻璃的厚度和重量。简单来说,贵的一比还费事儿。

燕临撇了撇嘴,有点疑惑。心道这人是钱多闲的,还是怎么着?

疑惑归疑惑,他和人家撑死了也就算个熟人,燕临也没好多问。接过衬衫就往车里钻。

柳彦锋这会倒是绅士起来了,靠着车门点了跟烟,留燕临一个人在里头换衣服。

其实燕临倒也不是很在乎这个,从前他在部队从来也都是上澡堂子,里头挤满了汗津津的大老爷们。仔细一闻都是“少年心气”。不过别人乐意给他留空间,何乐而不为呢。

等糟心事都处理完了,二人驱车上路。柳彦锋坚持要给燕临当一回司机,说是聊表歉意。正巧燕临对他这辆车也挺感兴趣。至于燕临自己那辆车,柳彦锋托助理帮忙开了回去。

上回见面情况特殊,此番细谈之下燕临才发现柳彦锋是个很会聊天的人,和他凑一块仿佛永远也不会冷场。不论是军政时局这写男人都喜欢侃一侃的话题,还是年轻人玩出来的新鲜词句,只要话题抛出去就没有他接不住的。

两个小时的路程,仿佛只过去了十几分钟而已。

先前那顿饭谁也没心情动筷子,回程的路也不算短,到市区不由觉得腹中空空。柳彦锋做东,两人在市区简单吃一顿饭才打算散伙。

二人在酒店门口道了别,临走柳彦锋主动留了个电话,说是酒吧街那一片人员复杂,燕临在那边开店难免遇到麻烦,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尽管说。

“成,真遇上麻烦了一定不跟你客气。”燕临接过手机揣回兜里,拍了拍柳彦锋的肩,停顿了一会最终没有多做言语。

“我明白。”柳彦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不像是之前的尴尬或无奈,多了些真诚和放松“都是成年人了,这么点小事,没什么的。”

“那就好,回见。”燕临不再多提,冲他挥手道了别,转身往车库走去。

要是真没什么,何至于要旁人帮忙撑场面呢。

不过就像柳彦锋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难免有些口不对心的臭毛病,还有些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燕临自己也一样。

春光正好,何必拆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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